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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你究竟是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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琥珀將她送到桔梗棲身的寺廟外,恭敬退下,轉身利落地消失在茂盛的林間。

曾經敗落的寺廟,因為醫術高超的巫女的到來,重新煥發了生機,而今又是一副人聲鼎沸的模樣。

她對戰爭中受傷的人,不分敵我的一律施救,而且自身還擁有離奇的術法,救活了很多生命垂危的人。在這混戰不休的世間,她的存在宛若菩薩在世,越來越多的人都聽聞她的善名,特意來此尋求幫助。

奉仙來時,來求醫的傷員們已經排到了庭院裏。雖然環境嘈雜了點,氣味混亂了點,但是,大家都有被好好安置過,井然有序地各自休息著,面上盡是僥幸留下一命的欣喜。

正在給傷員包紮傷口的白衣緋袴巫女感官敏銳,一回頭,就看見奉仙邁步跨進門檻,喜悅溢於言表,沖自己沖來。

奉仙三步並兩步走過人群,直接撲到剛剛起身的桔梗懷裏,沖得她往後退了一步。她仰著頭,青蓮色的眼睛裏閃著歡樂的神光:“桔梗桔梗,是我呀,這麽久,我一直在找你!”

桔梗扶住她,一貫冷清沈著的面上閃過一絲訝然,少有的怔楞片刻:“你是……奉仙?”

奉仙滿心歡喜,點點頭,徑自握住她的手,有些懷念地放在臉畔蹭蹭,貓兒似的撒嬌。鬼術燒制的人俑幾乎和活人並無區別,然而,因為太過熟悉,奉仙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不同。

桔梗的手不覆先前柔軟溫暖,人俑的身軀冰冷微硬,昭示著眼前之人只是曾經的幻影,明明什麽都變了,卻又什麽都沒變,只是桔梗,不再是桔梗了。就算她再怎麽維護,他人也能輕易傷害到她。那些人將過往美好全部踐踏,還要以救贖之名,肆無忌憚地想要奪取她非自願醒來的人生。

她是如此無用,無法庇護她,命運依舊無法轉危為安。正如奈落所說,五十年是很漫長的時光,她錯過了太多的東西。

巨大的歡喜過後,空蕩蕩的苦澀絲絲縷縷在心頭蔓延開來,入喉,化作無邊痛苦的哽咽,隨著眼淚,淌滿臉頰,她勉強勾起的笑意根本阻擋不住滾滾而落的淚水:“桔梗,真的好久啊……對不起,都是我沒用,才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……才會讓你遭受這種痛苦。對不起……”

像被巨手揉搓了心臟,漫天的疼痛,讓她不可避免地陷入無盡的懊悔恐懼中,悲觀愧疚宛若利劍,將她心神割裂,讓一向善於隱忍的她,如孩童般無助嚎哭。

桔梗嘴唇蠕動著,想要說什麽,卻又咽了下去。她點漆的黑瞳裏閃過一絲覆雜,還是將抱著自己腿,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奉仙扶起來,吩咐了自願來幫忙的人照料傷員,便帶著奉仙回到了暫居的屋子。

一切的情緒,都需要時間來平覆。

時間過去很久,又仿佛只是一瞬。

崩潰的情緒漸漸平覆,奉仙摟著桔梗,像是抱著失而覆得的珍寶,只覺得一直空蕩蕩的心靈被填滿,然而心酸和歡喜混雜成一種讓人淚流的情緒,讓她只得一刻不停地盯著桔梗,才能從無所適從的情緒中穩住心神:“你還在我身邊,太好了……”

桔梗給她擦了擦臉,摸索著她通紅的眼眶,聲音依舊溫和柔軟,唇邊有著清淺的笑意:“不要哭了,奉仙,都已經過去了。”

眼前之人,那時候任性地說著“等我,我會回來的,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”,就在自己懷裏咽下最後一口氣。現在,又抱著自己哭得毫無形象,五十年應該是很漫長的時間,楓已經老去,犬夜叉身邊也有了其他同伴,但只有她,仿佛什麽都沒有變。

“怎麽會過去呢?桔梗,我們明明在更早之前就想見的。都是因為犬夜叉,因為他不必要的軟弱,傷害了你,也導致今日我們才得以相見。”

心中怨恨不平,讓奉仙忘記了悲傷。她起身,從自己眉心召出桔梗的靈魂,已經被喚醒的靈魂迫不及待地沖出她的束縛,徑直沖入桔梗的軀體中。

奉獻咬破手指,在桔梗手背上畫出怪異神秘的封咒,咒成的一刻,血色紋路滲入她虛假的身體,再找不到一絲痕跡:“那個叫戈薇的小姑娘,憑著是你的靈魂轉世,一而再再而三的借生者的能力,傷害你。不管她是故意還是無意,我都不會原諒她!對我來說,這個世上,桔梗,只有你一個就夠了!”

“你對她做了什麽?”桔梗清麗的眉頭微微皺起,氣息上帶上幾分冷冽凝重,只是完全沈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奉仙沒有察覺。

“也不算做了什麽。我只是將她奪走的屬於你魂搶了大半過來。現在你的身體,沒有足夠靈魂的話,應該是無法使用的吧。現在,再也不會了,沒有人能奪走屬於你的東西。我……”

桔梗擡手握住她手腕,打斷她的話,成熟犀利的黑瞳緊緊凝視著眼前之人。見她流露出的受驚神色,手裏力道不禁軟了幾分,然而,事到如今,心裏有些事情,她必須要弄清楚:“奉仙,你究竟是誰呢?你本來應該是不存在的吧?”

她沒有任何改變,才是最大的變數

奉仙一楞,仿佛沒聽懂她在說什麽,青蓮色的眼睛滿是茫然無措:“什、什麽?”

“我本來應該已經死去的,在與奈落的最後一戰中,因為身體支撐不了,我的靈氣輸給了奈落的邪氣。在最後,我本來應該已經得到了救贖。但是,在靈魂再次被奪走,瀕臨死亡的時候,我卻想起來了,那仿佛應該是很久以後的事情。那麽奉仙,你究竟是誰?在那份記憶中,你是不存在的,我的命運裏也從來不該有你的影子……”

恐慌,倉皇,一時間讓她大腦一片空白,陷入不可避免的死機中,呆楞在原地。

桔梗問她:“你是誰?”

桔梗說:“你不應該存在。”

有什麽,在無聲無息的崩潰。

奉仙死死咬住自己腕骨,利齒刺入血肉,疼痛也不能讓她有片刻清明。她不知道要怎麽回答,等回過神來,已經渾渾噩噩地在夜色中不知道游蕩了多久。

天地浩蕩,空無一人。

唯有夜風徐徐拂來,帶著不知名花香的氣味。

奉仙看著腳下粉色的花海,不知道是因為這瑰麗的景色,還是因為這甘甜的香味,那顆陷入混亂無序的心,正在平靜下來。

跟著香味,她來到一個被花海包圍的村子,被熱情好客的村民迎入特意為旅客休息的屋子。

她躺在榻上,鼻尖呼吸之間都是濃郁的花香,昏沈沈的腦袋再也無法專註思考,警惕也降到最低,呼吸逐漸放緩,只覺得好安詳,仿佛再也不會覺得孤獨了。

奉仙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其實到這裏,打上完結的標志,也是可以的,對吧。雖然爛尾了,但是,這個是我最開始想寫的情節之一,沒錯,就是這樣的!一切努力白費了,哈哈哈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yueyehe 50瓶;

這麽多讓人很震驚,我覺得小寶貝可能是澆錯了,哈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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